在當今社會,個性化和獨特性已成為人們追求的時尚潮流。客製化公仔模型正好滿足了這一需求,讓每位客戶都能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精美公仔,展示他們的品味和風格。

客製化公仔模型具有以下幾個特點,使其能滿足客戶的個性化需求:

  1. 完全根據客戶需求設計:客製化公仔模型從客戶的想法出發,充分了解客戶的喜好和需求,將客戶的創意融入到公仔設計中,打造出符合客戶期望的作品。

  2. 獨特性:每個客製化公仔模型都是獨一無二的,這意味著客戶可以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作品,體現出他們的個性和特點。

  3. 個性化風格:客製化公仔模型可以根據客戶的喜好,選擇不同的顏色、材料和細節,創建出獨特的風格,讓客戶的個性得到充分體現。

  4. 情感價值:客製化公仔模型可以成為客戶與家人、朋友之間的特殊禮物,表達彼此的情感,增強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客製化公仔模型為客戶提供了一個展示個性、獨特風格和情感價值的媒介,讓客戶在眾多的商品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享受到獨特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客製化設計流程

步驟01.客戶需求溝通與設計初稿

在客製化公仔模型的設計過程中,首先需要充分了解客戶的需求與想法。

我們會與客戶進行深入的交流,聽取他們對公仔模型的設計理念、顏色選擇、材料要求等方面的意見,若有基本設計圖,我們會協助優化。

在充分了解客戶需求的基礎上,我們的設計師會根據客戶的想法,繪製出初稿,供客戶參考。

步驟02.詳細設計與客戶反饋調整

在完成初稿後,我們會根據客戶的反饋和建議,進行細節方面的調整和優化。

設計師會對公仔模型的造型、細節和顏色等方面進行修改,以確保符合客戶的期望。

在調整過程中,我們將與客戶保持密切聯繫,確保他們的需求得到充分體現。

步驟03.確認最終設計稿

在經過多次調整和優化後,我們將會給您呈現一份最終的設計稿。

客戶可以對此稿件進行最後的審核,確保所有細節和要求都符合他們的期望。

在客戶確認最終設計稿後,我們將開始進行公仔模型的製作,為客戶提供一個完美的、符合他們個性化需求的作品。

 

高品質材料與技術

步驟01.3D建模與3D列印技術

在客製化公仔模型製作過程中,我們採用先進的3D建模與3D列印技術,確保公仔模型的細節和外觀能夠完美呈現。

3D建模技術能夠讓我們在設計過程中更加直觀地調整和優化模型,而3D列印技術則使我們能夠高效且精確地將設計轉化為實物。

步驟02.多種材料選擇,如樹脂、ABS塑料等

為了滿足不同客戶的需求和預算,我們提供多種材料選擇,如樹脂、ABS塑料等。

這些材料具有各自的特點和優勢,例如樹脂具有良好的表面光澤度和細節呈現能力,而ABS塑料則具有較高的強度和耐用性。

我們將根據客戶的需求和作品特性,為其推薦合適的材料。

步驟03.精細的手工塗裝與打磨

除了使用先進的技術和優質材料外,我們的團隊還擁有專業的手工塗裝和打磨技巧。

透過精心的塗裝與打磨,我們能夠確保公仔模型的顏色和細節更加生動與真實。

此外,我們還會根據客戶的需求,為公仔模型添加不同的表面處理效果,如仿真銀髮、金屬感等,使作品更具特色和個性。

 

3D建模作品集

需要我們相關3D建模與3D列印服務,請點擊下方按鈕與我們聯繫

 

臺中3D列印應用客製化公仔模型是展現您獨特品味與創意的絕佳方式。

無論是送給親朋好友的特殊禮物,還是為您的收藏櫃增添新成員,我們專業的團隊將竭誠為您打造獨一無二的公仔模型臺南公仔模型塗裝。

彰化3D列印生物製造現在就是時候採取行動,將您心中的理想公仔模型變為現實。

您只需與我們取得聯繫,開始您的線上諮詢之旅。我們將傾聽您的需求,為您提供客製化的設計方案,確保每一個細節都符合您的期望苗栗客製化3D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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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模型設計

我最喜歡老家的冬天。 我以前并未留意過新豐的冬季,小的時候,老家的冬,在記憶深處amp;#8203;留下的印記不多,我在外求學時,利用假期走過許多地方,體驗過許多地方的冬,但那些地方都沒有老家冬天的影子,但移步所見的風景,卻像是牽動記憶的繩,勾起我無盡的回憶。 老家的冬是不長的,位于南方的新豐,冬天總來得遲,十一月的光景,天氣還是熱得非凡,仿佛還沒見到秋天,便要往冬天駛去。一年四季,春秋在這并不明顯,每年年初,只有那成群的飛燕,才讓人感到一絲春意;山頭的樹,四季總是濃綠的,單調的綠色,唯有夏天結滿荔枝的時候,才會增添如秋的亮紅色。 老家的冬,來得快去的也快;一夜入冬,便是新豐每年都要經歷的常事。過了十一月,昨日可能還是短袖襯衫的人們,第二天便會用棉衣秋褲,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刺骨的寒風像一夜間,從西伯利亞跨越了中國的眾多山河,吹向南方;但它又會在人們沒有注意的時候,突然地離開。這時,太陽會綻放出更強的光,像是許久未出門的孩子,亦或是覺得虧欠了我們什么,每天早早地從黑云的縫隙中鉆出一個小腦袋,然后晶瑩地四處照射,持續地傳播著熱量。氣溫會瞬間回升,人們也會脫掉厚重的偽裝,將身體暴露在陽光之下,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熱量,冰凍了許久的心,會得到解封。 老家的冬,是和雨脫不了干系的。到了一月,天空就會下起蒙蒙細雨,不大,但會持續好幾天、甚至半個月,太陽像是高度工作了許久的工人,在下雨的時間里,慵懶地不想露出一丁點身子;外人是受不了新豐的冬的,一個月時間,氣溫會顯現出過山車般的高低起伏;有時,一天的時間里,溫度也會反復無常,稍不注意,就會被寒風侵入身體,感冒便成了家常便飯。 生活在這里的老人,在入冬前,都會先從雜物間翻出藏在角落的“火籠”,“火籠”即烘籃,烘籃是文明點的叫法,在新豐,這東西的俗名就叫“火籠”,但是用當地方言講,在讀音上是又很大差別的,籠統來說,其實就是普通話的粵語音譯。新豐的冬,是離不開“火籠”的,冬天的圩集,“火籠”是最受歡迎的商品,是家家必備的取暖神器。每到冬天,老人會將早上煮粥剩下的碳,放到“火籠”里,并用雙手胯著,放在厚大的圍袍下面,用來暖手或者暖身子;特別是在下雨的日子里,老人會將家中的“火籠”全部支起來,再將孩子的衣物放在上面烘烤,這是沒有電吹風時的老方法。記憶中,冬天最開心的,便是和家中小孩一起,圍坐在“火籠”旁,一起烤手聊天,小孩總喜歡偷拿老人們的“火籠”,放入更多的碳,學著大人的樣子,抱著取暖,但往往會因為碳太多而燙手,然后引起大人們的哄笑。這是冬日里最溫暖的笑聲,也是我記憶里,家鄉冬季的一根樂弦。 老家的冬,最令人掛念的,是那香甜的烤地瓜。南方因為熟制的原因,一年四季都有地瓜收成,但老家的人們,總喜歡將冬日的收成留著,用來煮著或烤著吃,特別是春節前后,外出工作的家人回來,都要吃一次地瓜,才算真正回到了家。我是最喜烤地瓜的人,雖然在外求學時,冬日總會到食堂買一次來吃,但那總讓我覺得差了許多香甜,唯有家中用碳灰烤出來的,才最好吃。 新豐的地瓜很大,圓圓的埋在土里,挖出來的時候,帶著許多泥土,像芋頭般。最適合用來烤的,卻是那種小許多的地瓜,烤出來的時候,飄著熱氣,特別地軟糯。老家的人,烤地瓜是很講究的,最好玩的便是在冬忙后的稻田里,挖一些硬的塊土,再叫三、兩小孩,幫忙壘成一個窯的樣子。這種小型的窯,是最難弄的,由于塊土的不平整,往往壘得越高難度起大,一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窯的頂是蓋兩、三張瓦就行了的。窯弄好后就到了燒火的步驟,一般都是從自家的農田里,拾一些曬干了的稻桿來引火,再到路邊的樹下撿一些枯枝,燒個半小時,當塊土被燒得發黑冒著泥土氣的時候,拿掉窯頂的瓦,將地瓜丟到窯里去,這時總有好事的小孩,嫌烤的地瓜小,便偷偷往里放芋頭般大的那種,然后便是用腳把窯踹掉,讓燒紅的土,將地瓜抱在懷里,約摸十分鐘 扒開泥土,便可吃到軟糯香甜的烤地瓜了。帶著稻灰的烤地瓜吃起來,讓人的心軟軟的,在寒冷的冬天總是引起我一絲淡淡的鄉愁。 冬天,寒風吹起的是對家鄉的思念,它不像秋那樣悲傷,在冰冷中,蘊含著更多的是期盼;我有一天在贛州飄雨的冬日清晨,和同學從師大到大學城去,沿著逸夫路往南門走,看了明湖的滿池清水,看著湖邊被風吹落的滿地白花,雨繼續飄著。南門外有一個小攤,我們走過去,要了兩個烤地瓜。想往前走,雨卻下大了。往回走時,再次經過明湖,湖邊密匝匝的綠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加上落雨的聲音,像一首冬天的舞曲,被雨淋濕的我們,在明湖的小亭里,吃著熱騰騰的地瓜,聽著這首曲子,一直到午后。這情景或許會一直待在記憶深處,哪怕多年之后我還是會回想起來。 我想念老家的冬天。 >>>更多美文:抒情散文

張承志:輝煌的波馬  ——獻給我的導師翁獨健先生  風掠過松樹林子的梢頭,林子上空便一處接一處地響起了錚錚的弦音。云杉和塔松都輕盈地搖曳起來,撫著天山的前麓。山前的襟麓草原一派鵝綠,溫柔地微微起伏著,直到舒展在模糊的遠處,又悄無聲息地沒入特克斯河的暮色。我順著這片向下傾斜的鵝綠色草地走。每天傍晚時分,當我順著這片明亮的草地向下走去時。都覺得心里滿是奇異的喜悅。長風在天上,在松林梢尖悅耳地響著,那里顏色藍蒙蒙的那么神秘。我幾乎忘了阿迪亞,更忘了碎娃子。有時我的甩動的手觸著黑狗毛茸茸的腦門,可是我想不起來這是它。藍蒙蒙的林子梢尖上次第漾流著一股尖銳的音響,像是琴上的弦被一根接一根地重重撥開。滿眼的鵝黃嫩綠流溢著,沉重混沌地伸向前方的特克斯河谷。我們總是這么走著,從冰峰聳立的天山長峽里出來,順著明亮亮的嫩草地朝家走,看著阿迪亞和碎娃子甩著小手的笨樣子,我總覺得我一直就是這么走著的。眼睛太空闊,轉著脖子也看不完這些藍梢的松林、綠綠的前麓、渾濁的河谷。我不轉著脖子看,我只是呆呆地盯著前方,眼睛里茫然模糊,心里卻看見了特克斯雄渾的暮靄、向前方和兩翼溫柔地流動的山前草地、身后那愈來愈遠的崢嶸冰冷的天山。  我醒了一般突然喘了一口氣。  我停住腳望了望阿迪亞和碎娃子,于是我禁不住笑出了聲。他們倆哧哧地喘著,一聲不吭地正走得兇。一樣地挺著鼓鼓的小圓肚皮,一樣地撅著油黑的小硬屁股。我看見四只小臟腳丫已經給牧草染綠了,肚皮下面的兩只小雀雀沾著泥。阿迪亞神色匆匆,碎娃子滿臉嚴肅。他倆急急地甩著小手,活像兩只精赤的直立著趕路的雪雞。黑狗輕提四腳,一探一探的毛蓬蓬的頭正巧和他們倆的腦袋一般高。看見我停住腳步,他倆就互相嘰咕了一句話,他倆的話我聽不懂。接著,他倆就急匆匆地擦著我走到前頭,甩著的小手好像不耐煩地碰著了我。  他們急著回家呢,我想,快要落日啦。  阿迪亞滿頭稀薄的黃毛在陽光照射下透明了。穿過那片黃黃的透明,我仿佛看見他那顆急匆匆晃動的小腦袋。然后是一根黑油油的臟脖頸,連著他的可笑的直立的雪雞般的小身子。你披著的是件什么呀?蓑衣還是草簾子呢?藍顏色還是紅顏色呢?也許還不能算什么衣服,不能算厄魯特人的無鑲邊的袍子。你身上披著的那飄飄的襤褸片片只能叫做“阿迪亞服”。我從背后望著阿迪亞,心里一陣陣地涌漲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阿迪亞卻不理會我。阿迪亞挺著他黑亮亮圓滾滾的小肚子,那小肚皮下面連著的兩根細細的小黑腿正在從濃草里唰唰地劃過。天色迅速地暗著,阿迪亞心里急了,我很清楚他是為了一碗奶子泡的炸面塊焦急。  碎娃子和阿迪亞長得齊齊的一般高。碎娃子的臟污的小臉上長著一對品亮的眼睛。他干脆赤條條、裸著小搓板骨和兩瓣黑得脫皮的小屁股。可是他戴著一頂白帽子。他那帽子被天山里的草漿、被山峽里渾黃的雪水、被田野里黑土壤的泥巴染得失了本色。陽光烤著碎娃子那兩只小黑肩頭,可是我知道碎娃子不會覺得烤燙;天山的襟麓上正飄來寒涼的暮氣,涼暮正在這片夕陽染得一派金黃的草地上悄悄彌漫。碎娃子不會理睬天氣。碎娃子也正急急地甩開被草漿沾得綠糊糊的小腿桿,拼命地朝波馬走。中午,碎娃子家架起了爐灶火,說是要烤鍋盔吃;碎娃子盼那鍋盔的焦香味已經盼得紅眼了。  我覺得背后的冰峰還在無聲地穩穩地退著,退得離我們愈來愈遠。松杉林的梢尖上那銳利的錚錚聲還在一下下撥響,我看不見,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是空中的鳳撥響了松林的梢尖;還是松林用梢尖撥響了空中的風。它們都是藍色的,我想道。出山以后視野突然間開闊了,在我眼前,嫩綠的柔軟草灘像是從山口里一瀉而出。它一瀉而出,溶進黃燦燦的陽光里,金黃奪目地向兩裾散開,一直擴展到前方依稀可辨的波馬。  這是人間么,我暗中在默默地想。或者,這是今世么?每逢來到天山深處,每當我在夏季里回到波馬,我總是抑止不住這種胡思亂想。天山太美了。我重重咽下一口唾液。天山里的波馬呢,我努力打斷了自己的思路。波馬是天山的中核。波馬有多美麗,應該是我們自己獨有的一個秘密。我自從干上水文這一行以來,年年夏天都往波馬跑,我發覺我已經悄悄地把波馬看成是自己私有的世界了。  阿迪亞和碎娃子突然扭成了一團。在耀眼的陽光里,兩個黑亮的小肉體糾纏著在絨毯般的濃草里滾。他倆兇狠地捶著對方的背,口齒不清地咒罵著我聽不懂的話。我一驚:打起來啦,這兩個小崽子!我三步兩步沖過一灘藍綠的長草,在捉住他倆的那一剎那我摔倒了。  阿迪亞瞪著一對牛犢似的圓眼睛叫嚷著,尖嗓子嗷嗷地喊出一些什么。  碎娃子頭上的臟白帽歪扣著,他鼓著小黑臉蛋,不依不饒地吼出一些更怪的詞。  我聽不懂。我沒有辦法,只好揪住他們的耳朵,一手揪住一只,把這兩個剛三歲就想稱霸天山的小泥鰍從草地上揪得站起來。我又掀起阿迪亞屁股上的布縷縷,扳過碎娃子赤條條一絲不掛的腚溝,毫不客氣地一人揍了一掌。  兩個小黑鬼怒氣沖沖地往前走。  我喘了一口氣,跟上了他們。我看見已經降得很低的太陽從西側掃來一道金黃的光帶,兩個小家伙在光里浴著,變成了兩只正在神氣地直立行走的旱獺。金黃燦燦的小旱獺翹首挺胸,劃過濃密的山麓上的牧草,急不可待又怒氣沖沖地走著。前面波馬的木橋已經顯出了一個模糊的拱影。  兩個小家伙突然飛跑起來,精光的腳丫啪啪地濺著取過土的洼地里的積水。圓木疊成的拱橋慢騰騰地扭轉著,漸漸露出它的側面。一間泥屋和一頂三角氈帳篷也悄無聲息地從地面下一點點升起。阿迪亞啪地摔倒在水洼里,我看見碎娃子扯住他的衣領幫他站了起來。兩個小黑孩不停聲地哇哇嚷著,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那間泥屋和那頂黑帳篷還在穩穩地上升,漸漸地軀體露出地面。大橋還在旋轉,顯現出一個汽車彈簧般的側影。碎娃子沖上那高高的地面,阿迪亞踢著滾落的礫石。他們突然分開,各自朝三角形的黑氈帳篷和泥糊的地窩小屋沖去。炊煙橫掃著彌漫過來,灰白柔和的炊煙像紗像霧,把兩個三歲的小黑孩子淹沒在一片渾白之中。  波馬的太陽就要沉沒了。  木橋還沒有腐朽。我拍著一根根粗糙的松木桿,下到河灘去查水文數據。其實用不著天天檢查,埋在水池的測桿只不過是擺擺樣子。天山的雨季還沒有來呢,翻騰的河水這時候酷似一堆堆亂撞的碧玉。這不是大山洪,我想著,還是瞟了一眼。就在這時我看見了碎爺正在洗。我隨手把測標上的數據寫在記錄夾上,然后踩著石頭打算離開河灘。我看見碎爺的那一瞬好像意識到:我記錄的時候只是順手寫了些什么,我可能寫的并不是測桿上的數字。我只顧著向碎爺招呼:  “碎爺,洗洗么?”  碎爺慌忙站起身來。我看見他踉蹌了一下,一只腳濺進雪花般的河水里。“莫慌!您老人家莫慌!”我忙喊著,埋怨自己礙了碎爺的事。  “娃娃們,我給捉回來啦。”我搭訕說。  “唔個碎娃哩。”老漢慨嘆道。我聽不懂碎爺的甘肅土話。我只是知道碎爺正在就著冰冷的雪山水“洗”呢。碎爺其實和他那寶貝孫子一樣。碎娃子迷上了荒荒的天山,碎爺迷上了這般沖騰宣泄的雪水。  碎爺恭恭敬敬地站著,我看得出他是在等著我走。他的一只瘦骨嶙峋的腳動也不動地插在冰水里,碧綠的冰水沖漩而來,在那只腳桿上撞成粉粉的雪花。碎爺的臉龐是一張樸直誠實的臉龐,我從這張臉龐上看到了一絲警覺。我不敢再打攪了,于是我一下子跳上了岸。  “您忙吧,碎爺,我走啦。”我慌忙道著別,離開了河岸。  濃白的晚炊飄漾在河岸上。這里是波馬,正對著天山大坂的山口,松樹桿打成的木橋架在雪水河最窄的這個峭岸上,一條路從這橋上背著各奔前程,守橋的是兩戶人家——碎爺家住一間半地穴式的泥棚屋;巴憎阿爸家住一頂黑氈蒙成的三角形帳篷。這就是波馬,天山最腹心處的小地方波馬。在這里再也看不見別的人家,看不見一群牛羊。四方各有上千里的遼闊視野里,除了雪山、松林、山麓草原、冰融的河水、涌來的白云之外,什么也沒有了。哦,還有我。但我只是每年夏季來監測一次水情,順便檢查一下橋架。我來的時候順便住在這兩家,可惜的是我聽不懂他們的話。  我在巴僧阿爸門口的拴馬樁前坐了下來。我舒了一口氣,把記錄好的水文觀測本扔在草地上。巴僧阿爸褪下了兩條袖管,像西藏人一樣把它系在腰間。巴僧阿爸的赤膊上汗珠滾滾,一些硬腱子肉在赤裸又松弛的皮膚下游著跳著,像罩在薄薄銅皮下的一些小魚。  “阿莫爾賽汗擺努?”  我用我會說的這么半句蒙語向他問好。巴僧阿爸立即興致勃勃地回答了長長一串。我望著他那身銅皮般的干硬皮膚,我不能想象這身皺巴的銅皮真的是人的皮膚。在夕陽之中,巴僧阿爸起勁地用一把銼打磨著拴馬樁,松木的嗆鼻香味在空氣中郁結不散。他銼著、磨著,可能是浮想聯翩地用那柄銼在木樁上弄出一些奇怪的紋道。巴僧阿爸又用胳臂磨蹭那粗糙的紋道。他彎過手肘,吭吭地喘著粗氣,肘部的皮膚里突出一個嚇人的骨節頭。他用小臂外側嗤嗤地打磨銼過的木頭。吭!吭!他倔強地喘著,那拴馬樁漸漸呈現出一層黯淡油亮的光澤。  波馬也漸漸涼爽了。  太陽又離西方天際的山影近了一分。  碎娃子咬著一塊香脆的鍋盔,嘴里咯吧咯吧地響著。他一邊嚼著,一邊挺著黑亮的肚皮走向帳篷,沾滿泥巴的小雀雀翹著,一副神氣相。  阿迪亞端著一只黃楊木碗,從帳篷里鉆了出來。他的襤褸索索的小袍子在風里飄著,像一個破爛的披風。他很小心地捧著自己的木碗,但碗里熱騰騰的牛奶還是不斷濺灑出來。他扭動著小屁股朝前走去,嘴里咕嘻不清地發出一些響聲,不知是舔著奶皮子還是在發饞。  兩個小黑孩各自挺著肚皮,站在傍晚的草地上,你啄一下我舔一下,互相吃著朋友的飲食。我伏在草地上看著他倆,看得津津有味。阿迪亞一塊塊從碎娃子手里掰下鍋盔焦黃的硬邊兒,填進嘴里細細地咀嚼。碎娃子探出細細的黑脖子,小口小口地喝著阿迪亞捧著的奶。就在這時炊煙散盡了,這邊的帳篷和那邊的泥屋都響起了清脆的鍋勺碗盞的聲音。  我抬起頭來一看,碎爺晃晃悠悠地從河岸那兒走回來了。他朝我笑笑,也朝巴僧阿爸笑笑。巴僧老頭也打磨夠了他的拴馬樁,滿意地叉腰站著,銅皮般的皮膚上汗水滴滴。  要吃晚飯啦,我想。  兩家人都在門口的草地上吃飯。碎娃子、阿迪亞和我三個人都左右亂抓地吃兩家。巴僧阿爸和碎爺則端坐在各自的門口,默默地吃著自己的奶子泡“包爾撒克”和烤得焦脆的鍋盔。我覺得兩個老漢吃飯的姿勢很相像,最相像的是他倆的嘴巴踏著一個拍子,同時同步地一嚼一嚼。有一塊黑云朵,不,它又變成一條黑云絲,遮住了將沉的落日,四野里的山巒和草灘藍藍地黯淡了。原野和波馬四外的世界都靜悄悄地低伏在一派暗藍的暮靄中,綿綿遠去的天山峰巒伏隱了,變成一長排崢嶸的雕塑。遠方特克斯河谷首先沒入暗闇,那條蕩漾的乳白色消失了。已經聽不見松林梢頭上掠響的那一絲銳烈悅耳的風了。  我知道碎爺隱瞞的事情。去年我捎來那張平反安撫的通知信時,碎爺仍然若無其事地搖搖頭。“吾個事,吾個嘛,不,不。”他搖頭時眼睛陷得很深,陷在眼凹里的一塊陰影里。他安詳得讓人驚訝,他拂了拂身上的碎褂子,就慢騰騰地走向木橋。木橋那兒的河水正驚天動地地掀撞著雷一般的浪濤,大堆大堆的光滑綠冰急速滑下,在河石和橋樁上撞成粉碎的雪沫。他朝那橋走去,根本不理睬我手里的那塊紙片。我拿著那塊紙片不知所措。去年夏天波馬下來了洪水,囂天的狂濤猛沖猛撞地攻打木橋,在橋下面撞擊起硝煙般的大團雪霧。碎爺該是甘肅的阿訇,五八年正念著經就被一根麻繩拴到了獄里。但是碎爺說他是青海人氏,甘肅那么好的地方他還沒福氣去浪一浪。碎爺該是住了三年獄,后來轉成勞改時逃來新疆隱匿;但是碎爺說他是青海的金客子,淘金子追金脈,順南疆的阿爾金山來到了北疆。我把那張紙片塞進他的泥屋里不管了,可是他把那紙片又拋進泛濫的河水里沖走了。碎爺吃鍋盔已經顯得牙齒不便,碎爺吃鍋盔時用手掌在嘴邊上捧著,把捧住的渣渣填進嘴里以后,碎爺總是閉緊嘴,再閉上眼皮,兩腮一動一動地慢慢地嚼。碎爺閉上眼皮嚼著鍋盔渣的時候,臉上千千萬萬的皺紋會舒展開來,舒展成一種幸福的表情。天山曠野的景色在那時悄悄圍住碎爺,我在那時看見天山曠野的景色都滲著、混著變成了蒼蒼茫茫的一片。  碎爺搬過一只焦黃的大鍋盔。碎爺把那只大鍋盔擺在我面前,然后蹲下來。暮色愈來愈重,那輪落日正在黑云絲絲里潛行。碎爺用力搬牢那只白面鍋盔,使勁一折把它掰成個半圓扇。碎爺喘吁吁的,銀胡須在他紅紅的臉膛上亂顫。碎爺又用力一折,再一折,鍋盔整整齊齊地被掰成了四半。“呶,吾個,吃唦,”他朝我推著,烤熟的發面的香味撲鼻而來。“呶,吃唦”,他催促著。  我毫無辦法。我知道我哪怕已經撐得半死也要再掰上吃。黃焦焦圓滾滾的一個大鍋盔已經為我掰碎,掰碎的鍋盔再不好存放了。碎爺根本不承認甘肅的那些事,碎爺根本不過問那張白紙上的事。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掂起一角香噴噴的鍋盔。于是碎爺又回到他的老位置上盤腿坐好,細細地咀嚼起來。他用一只枯瘦的大手捧在嘴邊,把灑落的渣渣填進嘴,以后,我看見他閉上眼,臉上就浮現出一種幸福的表情。  巴僧阿爸靠著他的三角黑包,一碗棕色的奶茶擺在他腳邊。他看見我瞥見他時,就咧嘴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他笑的時候,眼睛就瞇成了細細一條縫。巴僧阿爸放心大膽地敞胸露乳,古銅皮似的皮膚下浮出一個被奶茶灌得圓鼓鼓的肚子。黯淡的、已經像水一樣柔和的陽光抹在巴僧阿爸的鼓肚皮上,我覺得我像是看見了一只銅鼓,看見了一只年深歲久、已經生銹的騎士的銅兜鍪。  波馬是巴僧阿爸土生土長的故鄉。我估計巴僧阿爸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波馬。我為自己學不會他們厄魯特人的話討厭自己,因為巴僧阿爸會講哈薩克語、維吾爾語、柯爾克孜語,但就是不會講倒霉的漢話。巴僧阿爸這一生打獵放牧伐木作戰什么都干過,但是沒有離開過波馬。我望著波馬迷人的晚色,我心里滿是理解的心情。當然不能離開,這樣的地方,像波馬這樣的地方,一旦找到了,誰會舍得離開呢。  巴僧阿爸又把我面前的大碗斟滿。天山里的厄魯特人也像哈薩克人一樣用大碗喝奶茶。奶茶又燙又咸,在我渾身的血管中驅趕著勞累。我喝得滿頭大汗。我望望巴僧阿爸,巴僧阿爸也喝得汗流浹背。他望著我開心地咧開嘴笑了,笑得古銅色的臉上瞇出了兩條細縫。巴僧家有一頭乳牛,有一條黑狗,但是沒有馬,只有拴馬樁。巴僧阿爸對他的那根拴馬樁充滿感情,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他走過那根刻著圖案花紋的木樁,他都要慨嘆般撫摸它一下。“奧,奧,塔奧呀。”阿爸用手指著我面前的大海碗。我知道這話的意思準是“喝,喝,你喝呀。”我捧起碗,咕嘟嘟地長飲一氣,又咬了一口香噴噴的鍋盔。嘿,我心里怪好笑地想,大胖子和摔跤的壯漢就是這樣誕生的。兩個老人夾著你逼你吃,吃飽了還要逼你吃,怎么能不吃成胖子呢。  巴僧阿爸醉了一般,搖晃著站了起來,又搖晃著走了過來。我想欠身接過他手里的大茶壺時,他朝我做了個恐嚇的手勢。我半跪著身,看著巴僧阿爸又把我的海碗斟滿,我下決心吃炸了肚子也要陪他們吃到底了。  巴僧阿爸順手摟住那棵打磨得又滑又亮的雕花木樁。笨拙又溫柔地撫著木樁頭上的花紋,像只大棕熊在撫摸自己的熊娃一樣。是啊,沒有馬,我同情地想。我企圖從那根光滑的雕花木樁子中看見一匹漂亮的駿馬。可是我沒有看見。也許阿爸看見啦,我想。正在這時突然有一抹紅色顯現在那根雕花木樁上。我吃驚地一抬頭,看見了——波馬的日落。  天地間萬物都鍍上了一片金紅。  波馬的太陽正在鮮艷的紅霞中沉沒。  碎娃子驚奇地停止了玩耍。他撅著黑亮的光屁股,向前邁了一步,浴進了那紅艷得難以相信的霞光里。鍍紅的草地上挺著肚皮站著一個赤裸的嬰孩。這嬰孩渾身火紅,頭頂上那小白帽子像是一塊燃著火苗的旗。  阿迪亞發出一聲歡叫,他拽拽一身襤褸的紅布條,赤紅的小腳丫踩著燃紅的草地,無聲無息地走向他的伙伴。長風從遠方、從夕陽莊嚴沉沒的天際直直吹來,阿迪亞身上的火焰抖閃著,時明時暗地變幻著。  波馬剎那間陌生了。我認識的那個天山腹地里的波馬不是這樣。我突然覺得恐怖。我緊張地環顧四周,只見峻峭的冰峰變成了熔紅的劍,山巒變成了蔓延的火,草原變成了鮮紅波涌的一片大海。我又覺得歡欣,覺得我的這雙眼睛正注視著一個莊嚴輝煌的什么。我靜靜地坐了起來,雙手摟緊自己的膝蓋。我的心里似乎也流進了那燃燒的紅霞,它此刻正在我的胸腔里燒得兇猛。一天難道就是這樣結束么?草原變幻的大畫,巡視著草原和天山的太陽,還有生機勃勃的萬物,難道就是這樣終止么?  在一片紅彤的天山心腹的中心,兩家人和一座橋組成的波馬在這一刻間燃燒起來。半埋在草灘里的那間歪斜的泥糊屋像是一只燒熾了的紅巖。尖尖翹著的那頂三角氈帳篷變成了一柄火苗竄起的火傘。河床里奔走著濃紅的熔漿,松木橋像燒掉了妝飾的灼灼鋼骨。兩個三歲的孩子驚奇地站住了,舒服欣喜地伸展著他們纖細的掛著霞火的手臂,像兩塊燒得發紅的石塊,像兩只誤入了火海的旱獺。兩位長者凝視屏息地坐著,倚著他們各自的家。我猜他們一定也和我一樣感到五臟六腑都在燃燒熔化,因為他們的前胸上也鮮艷地鍍著金紅的霞焰。這是人間么?我激動得痛苦難忍。這是今世么?我覺得我簡直發瘋般盯著望著這一切,好像我要用眼睛吞掉這瞬間出現的陌生波馬。它馬上就會消失的,我難過地想。  紅醉的殘日已經完全沉沒了。  巴僧阿爸突然引吭高歌。阿爸唱歌的姿勢很有意思:他盤定雙腿坐在自家的黑三角包前,雙手按膝,身子卻前俯后仰地劇烈地大搖大晃。他時而低頭,時而下巴朝天,嘶啞遼遠地唱起了一支長調。  “阿睦爾……撒納……嗨依喲嗬依……”巴僧阿爸的這支歌我不知聽了多少遍。但我只是在波馬聽了這么多遍。古歌《阿睦爾撒納》是厄魯特人的英雄頌,也是公認的反叛之歌。在伊犁、在烏蘇、在烏魯木齊,我從未聽到任何一個人敢唱這支歌子,——然而這里是波馬。巴僧阿爸不讀報,巴僧阿爸不理睬外面對他這位不沾親的遠祖的閑話,巴僧阿爸在波馬唱什么也沒有人管。這首歌我聽得太熱了,所以我已經懂了幾句:  “阿睦爾……撒納……嗨依喲……  命里平安的……英雄……嗬依……”  巴僧阿爸唱得如癡如醉,半個天空中燃遍的紅光被他的久久拖著的長腔漸漸送走。巴僧阿爸端坐著,撐著雙膝的兩只手上又漸漸恢復著古銅色。歌聲又尖又粗,又細又厚,在紅霞收褪著的青空上激烈地起伏飛翔。我看見阿爸凝視著那夕照美景的一對眼睛里,隱約閃露著一種沉重的憂傷。美麗的紅霞就要消失啦,我想,它真的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要消失啦。巴僧阿爸,用頌歌送別了天空中的烈火。他看著紅霞褪去的時候,一定想到了阿睦爾撒納的命運,也許還想到了自己生命的垂暮。我心里突然一怔,感到我這次可沒有白來一趟,我在波馬看到了一個終止。  這時有一陣音樂不易察覺地浮現了。它緩緩如訴說,沙啞又動人、重負和悲憤中流行著一股——我仔細地聽著——希望和祈念。一瀉千里的雪山冰河陡然肅穆了;最后的、黑暗來臨之前的青色的明亮中突然呈現出一派神圣。草潮開始激動地搖曳,流水又恢復了轟鳴,我覺得猝不及防,我差點流出淚水。  碎爺開始了禮拜。  碎爺長跪在黃泥糊抹的泥巴屋前,嘴唇顫抖著正在誦經。他那枯瘦的溝壑密布的臉膛上,那緊張地凝聚著的誠摯、苦難、渴求的神情簡直摧人肺腑。碎爺滔滔地低聲傾訴著,那奇妙的話語出口迎風,倏忽化成音樂向長空飛去。碎爺也老啦,我望著那束飄顫的銀須想,碎爺也像巴僧阿爸一樣,面對著自己的暮日。可是碎爺心里盛著一個海,碎爺有他深藏不露的驚天動地的閱歷。無論是造反舉義、背井離鄉、冤獄折磨,碎爺一概不談不論。碎爺在長流水里冰浴,在潔凈的波馬舉禮,碎爺用不著一張白紙片證明自己,碎爺有一顆打不垮的心。  這是一天中的最后一刻了。  波馬要在焰霞洗過的青空中終止這一天。  碎娃子和阿迪亞手拉著手,在露珠掛滿的草地上玩耍。我們這些大人沒有事情,都蠻有興致地看著他倆。阿迪亞披一身襤褸,一甩一甩地邁著大步,像個沒有上馬的小騎手。碎娃子仍然全身精赤,撅著小小的黑屁股蛋,頭上的小白帽在微明中驕傲地閃亮。  他倆突然爭吵起來(www.lz13.cn),爭得激烈而兇狠。呀呀學語的厄魯特蒙語和甘肅土話誰也聽不懂。我猜他倆都說不準一句自家的語言,可是他倆卻不覺得別扭。巴僧阿爸搖搖頭笑了,碎爺也搖搖頭笑了,兩位老人相對看了一眼,又搖搖頭。我知道兩家人互相不通語言;阿迪亞和碎娃子是兩家交流的紐帶。  兩個三歲小孩又突然和好了,狂笑著摟作一團,在明亮的草灘上抱著打滾,空曠無際的波馬傳響著他倆鈴一般的歡笑聲。兩位老人坐在自家的氈包和泥屋前,看得入了迷。  只有我靜靜地躺在兩家之間的草地上,心里久久涌蕩著難言的激動。這是我在波馬度過的一個傍晚;波馬在我這雙還年輕的眼睛里,輝煌地終止了它的這一天。我靜靜地躺著,舍不得離開還帶著體溫的大地草原。我不再去遐想,我只是讓身體吮吸著這徐徐傳來的溫暖,等待著波馬的殘晝一絲絲地從我身邊抽盡。 張承志作品_張承志散文集選 張承志:九座宮殿 張承志:北望長城外分頁:123

海上升明月 華夏團圓時——為新時代的中國朗讀 作者:劉麗 朗讀:劉麗 海上明月懸 萬家燈火暖 花好月圓時 千里共嬋娟 同一片星空 同一輪明月 同一個地球 同一族祝愿 海上升明月 佳節倍思親 桂花飄清香 家國情懷濃 聚散皆是緣 陰晴圓缺變 天地和鳴頌 團聚團結圓 >>>更多美文:朗誦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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